次日,飘香院的鸨母记挂着如何说服武云昭入院,睡得不安稳,早早就起了身,来到柴房。

    阿大等四人守了一夜,一个个双目布满血丝,可见尽职尽责。

    他们见妈妈来了,拱手行礼。

    阿大轻声道“妈妈,里头还没动静,姑娘估计没睡醒呢,您是现在进去看还是再等一会儿?”

    鸨母奇道“她睡得着?”

    阿大哭笑不得,说道“若非亲眼所见,我也不信。”

    阿二也道“睡得可香呢。我们在外头站着都能听见里头呼呼的。”说着,打了个哈欠,困得狠了。

    阿三、阿四跟着点头。

    在以前,他们不是没干过逼良为娼的事情,但凡是劫来的姑娘哪一个不是为了清白哭天抢地,叫爹叫娘,如武云昭这般,安之若素,舒舒服服把柴房当客栈住的女子是头一回碰见,不知道是该佩服武云昭的胆识过人,沉着冷静还是该反省自己的孤陋寡闻,识人太少。

    鸨母听他们这样讲,心下可更奇怪了,眼珠动了动,摆摆手,让阿大开门,她得好好看看这位奇女子。

    柴房里一片脏乱。

    鸨母只见稻草堆上有一个扭曲的被卷。在被卷的一端,几缕乌黑的秀发散在外头。

    她轻手轻脚走近,侧耳听了听,果真听到低低的呼吸声,平缓调匀,心说“还真睡得够踏实。”心里却如吊了十五个桶,七上八下了起来。

    鸨母自认阅人无数,于识人之道谙熟,可面对武云昭,她真的就看不清,弄不懂,招架不住。

    盯着微微起伏的被卷看了半晌,鸨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,默默退出了柴房,吩咐道“记得给准备早饭。”又回前头去了。昨夜,武云昭两嗓子喊饿,震得她印象深刻,可不敢饿了里头那位祖宗的肚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