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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——(02)

    冯春生一路不停回了相府,外面的雨淅淅沥沥,打在伞面上发出悦耳的莎莎声。这个时间已濒临宵禁,长街渐空,剩下的那些人都行色匆匆,脚下的泥点甩的到处都是,冯春生看着他们,没由来生出一丝怅然来。

    他们都着急回家,可是,她却迷失在这个时空,不知出路,不见归途。

    还在她是个豁达的人,偶尔想起这些有的没的,失落一会儿也会很快打起精神来。权当做是梦一场,权当做是旅途和修行吧。她请叹口气,站在相府的小门口轻扣门环。看门的小童识不得她,正欲发火,见她掏出一块火漆木牌来,忙敛了怒容客客气气将她让进门里,自己小跑着去请来管家。

    管家睡眼惺忪,一见是她,精神不由振奋,口中关切道:“小姐怎这个时辰回来了?谁送的?怎么安排才妥当?”

    冯春生举着伞在前面走,想了想,“接陛下密旨回来探亲,不需声张,一切自有太子殿下安排。”

    “是,是。”管家连连点头,又问道:“老爷这会儿还在宫里,要不要奴才打发个人去递个口讯?”

    “那到不必。”冯春生只想走个过场,这个相府她并不太熟悉,走着走着还迷失了方向,于是停下脚步回头问道:“母亲可歇下吗?我要去请个安。”

    “刚才还送了宵夜过去,应当没这么快歇下。”

    “行,你领路吧。”

    两人来到主院里,管家去通报了,留他一人撑伞立在门口。不知是不是错觉,这细细的雨丝渐渐变作了碎雪,她探手出去接,掌心凉了一下,留下一丁点儿的水渍。

    她想,自己与这相府的羁绊可能就如这碎雪一般,看着又美又圣洁,可落在实处后真的余不下什么可靠的东西。就像这摊水,很快被掌心的温度蒸发殆尽,除却感情上曾存在过,于物质而言已是消灭的。

    他轻叹口气,尤其是这个母亲好像不是太喜欢自己,日子就更加艰难了。

    待他进去时相府夫人正在束腰,从背影来看纤细柔弱,哪里像一个妇人?反观自己,膀大腰圆,难怪不讨喜。他行过礼,等着母亲发话。